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既要有经济上、政治上乃至军事上的准备,更要有文化上、科学上的准备。伟大的变革需要观念创新、理论创新、知识创新,伟大的时代应当有符合这个时代、符合实践要求的思想、理论和知识。
创新是人们创造性劳动及其价值的实现形式,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不竭源泉和动力。按照对象的不同,创新可以分成三种类型:知识创新、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当然,根据知识的主要性质,知识创新也可以区分为理论知识创新、实用知识创新、技术知识创新等。可以说,理论创新是知识创新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就其一般含义,知识创新是指通过科学研究,包括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获得新的基础科学和应用科学知识的过程。知识创新的核心是提出新的思想观念和原理体系,其直接结果是新的概念范畴和理论学说的建立,为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提供新的理论和方法,为人类文明进步和社会发展提供不竭动力。
知识创新,既包括自然科学知识、技术科学知识的创新,也包括哲学社会科学知识的创新。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强调,哲学社会科学是人们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重要工具,是推动历史发展和社会进步的重要力量,其发展水平反映了一个民族的思维能力、精神品格、文明素质,体现了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总书记明确提出了知识创新的要求。在这里,知识创新的“新”不是要素序列的简单组合重新排列,而是内容上、方法上、本质上的“新”。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可大可小,揭示一条规律是创新,提出一种学说是创新,阐明一个道理是创新,创造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也是创新。
为什么要进行知识创新,尤其是哲学社会科学知识的创新呢?从根本上说是时代的要求、实践的需要。一方面,回答时代提出的新问题必须进行理论创新和知识创新。当代中国正经历着前无古人的伟大实践,这必将给理论创造、学术繁荣提供强大动力和广阔空间。另一方面,实践发展永无止境,知识创新也永无止境。随着改革事业的推进,中国道路的探索要求一整套与之相符的思想体系、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这些不同的体系包含不同的知识,它们的创新都蕴含在知识创新中,没有具体而专门的知识创新,相关体系的构建就难以想象。
然而,我们进行知识创新的社会建制基础源自西方,学科设置、学术议题、学术话语几乎皆从西方而来,这样的知识社会生态实难实现哲学社会科学的知识创新。对中国学界来说,对于中国道路的诠释、对于中国形象的表达更需要原创一套概念、范畴和理论,知识创新更需要强调主体意识,强调用中国的语言、价值、规范来解释中国的实践,强调用一整套深入中国实际、中国实践的知识体系来概括和指导中国的发展。在当下中国语境下,哲学社会科学的知识创新须遵循三个基本原则。
一是主体性原则。所谓主体性原则就是知识创新要突出主体意识,体现中国特色、中国经验、中国价值。我们的哲学社会科学有没有中国特色,归根到底要看有没有主体性。跟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不仅难以形成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而且解决不了我国的实际问题。只有以我国实际为研究起点,提出具有主体性、主体意识的理论观点,构建具有自身特质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我国哲学社会科学才能形成自己的特色和优势。知识创新不是抽象的,而是具体的,是基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的知识创新。知识创新既要根植于中国近代以来的历史性实践,也要立足于中国的现代化实践经验,唯此才能做到真正的内容上、方法上、本质上的创新。中国价值、中国精神应该意味着,我们必须以中国的方式为中国塑造一个社会理念、一种生活理念、一套价值观,而且还需要塑造一种中国关于世界的理念,因为中国必须成为一个为世界负起责任的大国。强调知识创新的主体性、民族性并不是要排斥其他国家的学术研究成果,而是要在比较、对照、批判、吸收、升华的基础上,使民族性更加符合当代中国和当今世界的发展要求。解决好民族性问题,就有更强能力去解决世界性问题;把中国实践总结好,就有更强能力为解决世界性问题提供思路和办法。
二是原创性原则。科学的真邃在于创造,科学活动自身的最高价值取向就是提出独创性的思想,科学共同体以“占有发现的优先权”荣誉激励科学家努力作出创造性的科学成果。根据发现和解决科学问题的首创性标准,创新可以分为原始性创新和跟踪性创新。所谓原始性创新,就是向科学共同体贡献出以前从未出现过,甚至连名称都没有的东西。推动知识创新,首要是注重知识积累。知识创新一定是有根有源的,都是以已知的知识存量为基础的,量变达到一定程度才能达到质变。著名英国科学家、科学学创始人之一贝尔纳认为,“科学是一种累积的知识传统”。这就是说,科学是人类世世代代以每一代人、每一个个人有限的认识能力,去探究,去探知无限的外在客观存在和客观规律的一个永无止境的社会性过程。科学创新始于问题,孕于积累。当然,知识积累的涵盖范围是极为广泛的,这就要求我们在继承性方面把握其主要方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资源、中国优秀传统文化资源以及国外哲学社会科学资源的积极成果,坚持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积累和继承才能更好地推进知识创新。
三是有效性原则。国际上有人认为,中国已进入知识短缺时代,断言时下中国理论界、政策研究界的有效知识供给不足,没有能力解释中国经验的问题,更不能指导中国实践。这一观点颇为“尖锐”,以致在学界引发了一些争论,但其所提出的问题值得我们认真对待和深入思考。知识创新目的在于帮助人们解释事实,明了其发展方向,解决事物发展过程中所面临的问题。创新本身不是目的,知识创新要以问题为导向,要能够解决实际问题。科学研究从问题开始。从某种意义上说,创新的过程就是发现问题、筛选问题、研究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坚持问题导向是马克思主义的鲜明特点。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必须落到研究我国发展和我们党执政面临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上来,落到提出解决问题的正确思路和有效办法上来。因此,要善于在研究问题的过程中突破既有的知识框架和思维范式,根据具体问题展开知识创新,推动具体问题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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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新华网报道,全国政协委员、重庆市科学技术研究院院长潘复生在今年全国两会期间,提交了呼吁国家重视知识创新的建议。
潘复生认为,科技创新主要有技术创新和知识创新,可现在人们在说科技创新时谈得最多的也是技术创新,对知识创新的重视程度不够。重视不够体现在国家对基础性研究投入比较小,在我国,基础性研究经费占研究与开发经费的比例只有5%,而大多数西方发达国家是15%-25%左右。众所周知,以基础研究为重点的知识创新是我国创新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没有知识创新的突破,技术创新就不可能持续发展。因此,知识创新需要被足够重视。
潘复生建议,应加大对知识创新的经费投入,政府资金投向知识创新的资金要有充分保障。重视知识创新和技术创新的协调平衡发展。在强调企业为主体的技术创新同时,同时重视以高校和科研院所为主体的知识创新的推进和突破。重视从事知识创新和技术创新科技人员的合理分布。从政策和资金上保障从事知识创新人员的待遇和地位。对基础研究人员制定科学的考核体制,不能按年、月考核,应该有中长期的考核目标。保障科研人员研究方向的稳定和经费的稳定投入,不要让基础性研究人员到处去找科研项目和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