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的信仰》有多个译本,仅在这次读书会上就出现了三种:江山翻译、东方出版社出版;赵静翻译、重庆出版社出版;王海萌翻译、上海书店出版社出版。
三者的编排与文字略有差异,我们首先对版本做了简单的比较。其中江山译本与赵静译本都经过重新编排,将相同主题的内容集掖一处,并添加小标题;王海萌版本未做特别编排。江山版本文字更讲究成语、对仗等,更为雕琢,由标题可见一斑:“沧海桑田话种子”、“轻砍不断,橡树倒地”;赵静与王海萌的译本文字上更加舒展平和一些。
这些版本可能适于不同的读者。对于尝试较为轻松的阅读、进入梭罗的世界的读者,江山译本与赵静译本给出了一条捷径,而且任何时候都可以打开其中一章;王海萌译本更接近梭罗笔记的原始风貌,可作为深读的材料。此外,王海萌译本有两篇不错的序言,对了解作者的人生和科学研究是很好的引介。
敏《种子的信仰》唤起了许多少时的记忆。譬如讲到蒲公英,粘人植物如苍耳,想起小时候我们在小树林里经常被粘得一裤子。看过书后,觉得那时的做法好像也更加诗意了,我们的所作所为也是自然传播的一环。
《种子的信仰》有两大主题:植物的传播方式;森林的更迭。其中穿插了对人类行为的意见,最后导出自然主义的观察,梭罗认为,人类不应该干预自然的进程。
梭罗为什么会在那个时代写这本书?他在生命的后期,已经看到《物种起源》。之前的观点认为,生命是从“无”里边出现的,但梭罗通过自己的研究,证明了没有什么是从“无”中间生长起来的,“我心中有对种子的信仰”,这种看法在当时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
书中写到的主要传播方式有风的传播、动物、冰雪等等。第一次读的时候,只注意到这些单一的传播方式,但是回头整理,发现这些传播方式是混合在一起的。譬如桦树,果球成熟以后脱落,风吹,下雪时落到积雪上,积雪会帮助保存种子,雪化的时候湿润它;譬如松鼠可能会忘记它藏起来的松果,它的损失就可能变成自然界的收获。在冰雪的保存下度过了一个冬天之后,松果在落叶和雨水的作用下进入湿润的环境,同时真菌对发芽也会有助力。所以,不是自然界中单一的因素在传播种子、促使植物生长,而是环环相扣,充分而偶然的因素最终促成了美丽的结果。
诚
朗读黑柳(江山译本)
同样生长在水边,芦苇是坚韧的,黑柳却是非常脆弱的。它低垂的枝条会碰到河水,所以每次划船从它身边经过,船里就会留下许多枝条。以前,我非常天真,总会为黑柳的脆弱感叹。现在,我不仅不再感叹,反而赞赏起它对伤害的抵抗能力。假若可以从中产生一点灵感,我一定会拿起竖琴,端坐树下,演奏一曲。觉
拿到赵静的译本,看到《柳树》这部分,忍不住先读一遍。这本书中有这样几章关于柳树:分性别的柳树和它们的柔荑花序,随风四散的柳絮,顽强的生命力,柳树的繁衍等等。前面几个部分都和传播有关,提到柳絮的浮力,风力,都是有助于传播的。顽强的生命力的部分,则讲到它在不同的土壤中的表现。
之前我对柳树的了解并没有这么深。我们的文化里有折柳相赠这样的习俗,但是中国人停留在这个层面上,并不会从科学的角度去观察和了解。
松鼠的传播也是这本书里让我印象比较深刻的。
梭罗的晚期让我想起法布尔的《昆虫记》。虽然我并没有记住某个特别的物种,但是法布尔的一些在我们看来很疯狂的测试,让我印象深刻。他的书中也有观察,有测试,《昆虫记》也有他为孩子而写的纪念意义在。让我非常感动的是,写这些书的人,他所采取的方式,他所流露出来的那种执着的精神。这样的人都很可爱。
颖
朗读小苗尖尖角(江山译本)
大量北美油松幼枝砍下后,只留下母株,任其继续繁衍。往往幼株蹿升六七年后,才会形成气候。我走过一片北美油松林,草地上冒出星点新芽,想必由树林中随风坠落的种子萌发。一株当年新抽的嫩芽,在茵茵草色中若隐若现,起初我以为那是一簇不起眼的苔藓,嫩芽不过直径半英寸,一英尺半高,茎杆纤细。松树寿命漫长悠久,生命肇始却孱弱不堪。来年绿星星慢慢长大,如果顺其自然,排排松林将会拔地而起,那些松苗终将彻底改变周边自然地貌,草原势必面临一场在劫难逃。因为不单苔藓草籽,松籽亦会落地于此,那些于草丛中苔藓中混杂的点点星芒,势必出落成巨树伟岸参天,历经今后两百余年风雪沧桑。最近心不太静,经常想到底应该坚持什么,也会怀疑自己的决定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但看到这里,心里就会宁静点。还有一段是说,有条不紊是大自然的行事风格,如果种上一棵豌豆苗,必然年年结籽,但如果你种下的是松树橡树,就算某一年不结籽也没有关系,大自然有它自己的时间表。
另有一段说“风雪为媒”。我是学农业的,知道风雪为媒水为媒,但不知居然可以达到这种程度。它是这么记载的:洪堡说,布尔森高特曾目睹种子飞到五千四百尺高空,最后落到阿尔卑斯山的其他地区。我突发奇想,如果冬春两季多风时节,在康科德任何地方空中架一张天网,该能捕捉多少临空飘舞的桦树种呀。
“松树寿命漫长悠久,生命肇始却孱弱不堪。”关键是你在那样的时刻,怎么坚持下来,越过那些坎。所以大自然确实可以给我们很多力量,很多启发,让我们返璞归真。
梅朗读:《种子的传播》(王海萌译本)引言
“我认为,《种子的传播》无疑是对科学的贡献,也是关于传播的寓言。读者会感觉到在生气勃勃的细节背后存在着一种持续的对丰饶的兴趣……梭罗的工程最终不是关于物种的形成——这是达尔文的目标;也不是关于人口控制——这是马尔萨斯的工作。在梭罗手稿中丰饶的主题背后存着的,是一个强大的毋庸置疑的关于死亡和再生的隐喻……”不管你从《种子的信仰》哪个片段开始读,都很容易觉得,它和你的生活很亲近。
前段时间读完了《看不见的森林》,其中特别有印象的,也特别偏东方的是,树木主义其实就是“道”。为了阳光,树必须要高要大,但是如果它长得太高大,风刮过来,它受的阻力也更大,受的考验也更大。那它怎么办呢?你看柳树,它就会尽量弯腰,尽量化解这种风势——这就是树木的道。一方面要努力做到,另一方面风再强劲,也要去适应它。不一定要恃强抵抗,顺其自然就好。
梭罗是那种人,土生土长在康科德,把他的本土照顾得那么周到,然后就成了国际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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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这会正好觉得
需要读书了,请看下面的八月读书预告。
八月读书预告植物的欲望当我们在花园里播种、间苗、修枝、疏果,一切看起来那么理所当然,是我们的“想法”和“权力”,决定着植物的命运。
但,如果我们只是人类花园的一只蜜蜂?我们的意志和植物的意志之间,究竟是谁在支配谁?
某个五月的下午,美国作家迈克尔·波伦就将自己想象为那只蜜蜂。继之而来的问题是,人类的作用,与那些在苹果树间嗡嗡飞行的蜜蜂,有何不同?
这个问题最终将波伦引向19世纪初的俄亥俄,苹果佬约翰尼将难以计数的苹果种子带到西部荒原,最终杂合出同样难以计数的美国版改良苹果的地方;引向三个多世纪前的荷兰,众人疯狂只为神奇的“爆发郁金香”的年代;引向20世纪80年代,大麻转向室内种植体系,密集培育高速生长的乌托邦环境;也引向世纪末的孟山都,那家用基因工程改变某些植物特性,最终也许将改变生态系统的公司。
在自然进化复杂的图景中,迈克尔·波伦笔下的人类是被诱惑者。作为人类欲望的对象,植物本身也参与了欲望的塑造。
这本书的副标题是“植物眼中的世界”——换个角度,或许你会得到完全不同的视野。
迈克尔·波伦(MichaelPollan),美国作家、行动主义者、新闻学教授、柏克莱加州大学科学和环境新闻学奈特项目主任、曾获《纽约时报》《洛杉矶时报》《出版人周刊》年度好书、食物类大奖“詹姆斯·比尔德奖”的作者。《时代杂志》于年将迈克尔·波伦名列全球百大影响人物。著有五本书:《保卫食物:食者的宣言》()、《杂食动物的困惑:四餐的自然历史》()、《植物的欲望:植物眼中的世界》()、《我自己的天地》()及《第二自然:园艺者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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