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走过,新年的氛围在冬日里弥漫。在年的最后2天,一则熟悉的新闻——东方之星沉船事件再一次成为头条。我在看到相关的报道时有些困惑,这6个月前的新闻为何又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当中。
整个事件的过程如下:年6月1日21时30分,隶属于重庆东方轮船公司的东方之星轮,在从南京驶往重庆途中突遇龙卷风,在长江中游湖北监利水域沉没;截至年6月13日,经有关各方反复核实、逐一确认,“东方之星”号客轮上共有人,其中成功获救12人,遇难人,全部遇难者遗体均已找到,自此搜救工作结束;年12月30日,长江沉船事故调查报告公布,经国务院调查组调查认定,“东方之星”号客轮翻沉事件是一起由突发罕见的强对流天气带来的强风暴雨袭击导致的特别重大灾难性事件。
一起重大海难事故,一场为期6个月的深度调查,一篇公之于众的调查报告,我们需要重新审视整个事件。
在事件刚发生时,民众对于东方之星在一分钟内翻船的悲剧感到诧异,一艘各项规定均符合的客轮,为什么会如此迅速地翻船,使那么多生命在事故中陨灭。但当时专家组并未给出具体的原因,各方猜测很多,许多人都认为是当时附近的一场龙卷风所导致的,专家组并未因此而草草给出结论,而是不断地推进着调查工作。
12月30日,在东方之星事件已经离开了公众视线6个月之久,国务院调查组的调查报告说明,东方之星”号客轮翻沉事件是突发罕见的强对流天气——飑线伴有下击暴流——带来的强风暴雨袭击导致的。调查确认,6月1日21时26分,“东方之星”客轮遭受下击暴流袭击,瞬时极大风力达12至13级,持续时间约6分钟。下击暴流,是指一种雷暴云中局部性的强下沉气流,到达地面后会产生一股直线型大风,越接近地面风速会越大,最大地面风力可达十五级。概括的说,下击暴流就是强下沉气流,触地后会产生直线型大风,属于突发性、局地性、小概率、强对流天气。
这个结果其实也是当时许多专家的猜测之一,只是因为下击暴流发生的概率小,没有龙卷风那样被人们所熟知,而并未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面对这样的调查结果,人们显然得到了他们想要的调查结果,但对整个调查结果充满了疑问,为什么发生在6月的事故直到年底才有了最终调查结果,是什么导致这个调查如此漫长。官方对此进行了耐心的说明。
针对“风”的问题,调查组成立了气象情况调查组对气象情况开展全面调查取证,对事发风灾区附近平方公里范围内的14个重点区域进行了多轮实地勘查和空中航拍,先后7次组织上百名国内外专家一起进行专题研究。针对“船”的问题,调查组成立了船舶情况调查组对客轮的稳性复校以及历次设计、审图、建造(改建)、检验合法性进行了调查,委托第三方机构对船舶建造和历次改建以及事发前实载状态的稳性进行了认真复校核算,组织船舶研究单位和船级社进行了船模水池试验及计算分析。针对“人”的问题,调查组成立了适航适任情况调查组,对船舶适航以及船员适任情况进行了调查取证工作,委托专业机构进行了多次风洞和水池模拟等试验,最大程度还原了事发时气象、船舶行驶和船员操作过程,并得出了相关结论。
可以看出,这项调查十分客观严谨,科学细致,但是我们发现,在拿到调查报告后,我们更清楚地认识到现在我们在相关事件上所存在的一些问题。
国家对船只安全性的规范要求上是否足够安全严格。调查组委托专业机构对“东方之星”轮年初始建造、年改建、年改造、年6月实船技术状态下的风压稳性衡准数进行验算,结果表明,历经改建、改造和技术变更,其风压稳性衡准数逐次下降,但均符合规范要求。但这个国家所规范要求事实上不能够抵抗这种极端恶劣环境,这也是想关单位所承认的,所以,我们是不是该重新考量国家对于船轮安全性的考核规定,适当提高使这种天灾给我们的带来的危害越来越小。
在这次事件中,调查组也发现了相关机构部门的一些问题。一是重庆东方轮船公司违规擅自对“东方之星”号客轮的压载舱、调载舱进行变更,未向万州区船舶检验机构申请检验二是重庆市港口航务管理局(重庆市船舶检验局)、万州区港口航务管理局(万州船舶检验局)船舶检验不严格;对公司水路运输许可证初审把关不严;三是交通运输部长江航务管理局办理水路运输许可证工作制度不健全,日常检查中未发现企业和船舶存在的安全隐患和管理漏洞等问题。岳阳海事局未严格落实交通运输部、长江海事局对客轮跟踪监控要求,对辖区内“东方之星”号客轮实施跟踪监控不力。调查报告中给出了更详细的说明,但我们不难发现,把控不严,检查不严格,审核不严,这些问题总是出现,我们说事后诸葛无非如此,相关部门机构对安全的不足够重视总是事故背后的内在原因,但这种悲剧却时时在发生,在日常的考核审查上我们还有许多路要走。
我国气象监测和灾难监控的水平仍十分落后。下流暴击其实是一种危害极大的自然现象,但我们国内的研究至今十分缺乏,气象部门也无法做出常规性预测。国内外学者对下击暴流有一定研究,从年开始,美国利用WSR-88D雷达进行了下击暴流识别和预警,目前国内下击暴流识别业务预警算法正在研究当中。由于“东方之星”号客轮所遭受的下击暴流持续时间短,尺度只有2-4公里,属局地性、突发性、小尺度强对流天气,所以不能通过常规气象台站和仪器直接观测到。可以看出,如果我们有足够的科技水平做出提前的预测监控,东方之星的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
站在年的尾巴上,我们细数过去的岁月,无论它曾经留给我们废墟还是荣光,我们都将前行,号角铿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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